复胡宫保
惠缄,敬悉玉恙稍平,当可日有起色。此间占者亦屡言尊体无虞也。
安庆自破菱湖贼垒十八座后,将西北营盘扎近,汛地较短,防守较易。援贼再至,或足御之。春霆掳民船千馀,在宿松拔行,连日未遇顺风,尚在徐家桥一带。鄂之东西有何绍彩一军,东南有成大吉一军,或足了事。鲍军即由武穴之对岸登陆,由瑞昌、武宁至瑞州,亦可与成军互为声援。侍即日函告春霆,如阁下以为可,亦望告之也。左军半扎景德镇,半扎婺源,徽、休、祁门一带尚属安静。建德、张家滩现亦无贼。惟饷项太绌,殊无良策。
侍疮疾略愈,李少荃、梅小岩均来,积阁尘牍当可渐渐清厘。作梅已自益阳北旋否?大阡已徙葬否?书院兴工否?数事就绪,尊恙益霍然矣。
致鲍春霆
昨接润帅信,鄂中派成武臣六千人由金牛进剿兴、冶一带,派何绍彩三千人由咸宁进剿崇、蒲一带。阁下驰赴上游,不必再走兰谿等处,应在九江登陆,由瑞昌、武宁至瑞州,乃为妥善。瑞昌、武宁二县均与兴国接壤,贵军与成武臣军自可互为声援。贼之悍党在鄂境,其老巢在瑞州,中间必以武宁、义宁为枢纽;兴、冶一路之贼,其枢纽在武宁;崇、蒲一路之贼,其枢纽在义宁。成武臣打兴、冶,贵军打武宁,则枢纽断而瑞州之老巢可破矣。不可从九江直进瑞州,恐先遏归路,鄂贼不得回瑞州,反为鄂、湘之累,且贻袁、临之患也。
贵军饷项极绌,一至九江,即由江西藩库解银济之。毓中丞久有此意,但患贵军入江境太迟耳。贵部此次掳船太多,声名大损。一至九江登陆之后,务须约束严肃,禁止骚扰。至要至嘱!
与易畇荄
行兵最宜讲主、客、劳、逸之分。为主而逸者,常胜;为客而劳者,常败。祁门出队至白茅岭、漳岭等处,路远天热,反主为客,未免太劳。以后北路但救援柏溪,西路但救援历口,此外贼虽日日犯岭,不必理他。
祁营种菜茂盛否?喂猪肥大否?有青菜,有猪油,粮台有米可领,则此外花钱无多矣。不可视屯圃为缓图也。至嘱!
复张凯章
安庆近日平安。伪辅诸王由霍山、太湖两路上犯,冀抄官军之后,以解安庆之围,盖不敢直寻多公开仗。令弟新募之勇,闻省城发饷稍胜于徽,差足慰耳。
徽城闻已修好,至以为慰。雨洗香熏,臭气日减。仍请多食蔬菜,少食油荤,庶免疫病。凡种田种菜,有一种土气、生气,故乡间少疫。城市多疫,以无土气,即无生气也。屯圃之法,请认真课之。
复李希庵中丞
顷闻英、辅、璋、玕四伪王援贼大动,分犯太湖、霍山两路,舍弟颇望鲍军回顾怀、桐,润帅意亦如此。鄙人实不能再调回北岸。一则鲍军缺饷,须就食于南昌;一则贼距江西太近,不宜再三失信也。英、辅等逆若由潜、太抄桐、怀之后路,赵、沈当能坚守,多公当能力战;若由英、霍上犯,请阁下筹保汉口、汉阳,蕲、黄则暂置不顾可也。以理揆之,恐贼并力潜、太,而英、霍特虚声耳。
润帅病可痊愈,大慰大慰!天祚圣朝,必寿此人。敝疮亦小愈,然手不停搔,颇以为苦。郑板桥有言:“隔靴搔痒,赞亦可厌;入木三分,骂亦可感。”阁下既吝此“隔靴”之赞,鄙人当自为“入木”之爬。何如何如?